【郑飞】《只此一生》17 明白
“郑医生，你应该没有大碍吧？”许小小试探性地问
郑飞单边身子紧紧地压垮了小小，另一只手捂着嘴止不住地咳，闻言犹豫片刻：“应该没有什么事…”
许小小疑惑，如果不是得了感冒，适可而止就行，咳了十几分钟还跟肺痨一样地咳
郑飞倒很享受现在这种时刻，他靠着小小，小小的眼里只有他
他可以和小小挨得更近，因为现在他虚弱无力，需要人搀扶
他还想和小小再近一点，但怕吓到小小
许小小一开始想打车直接送郑医生回家，郑飞摇头摆手说，路不远，走路就好
路过的大婶提着菜篮，一听这话不禁笑出声：在东平市说路不远，就像在重庆用导航，这俩一看就是外地人
这里高低起伏，回环曲折，大大小小的道路弯弯绕绕
俗话说，条条大路通罗马，这里正合用这个理，七拐八拐总会走回原地
又有话说，远在天边，近在眼前，这里也适用
在东平市，如果你要去你看得见的地方，你可能以为走几步就到了，实则不然，打出租车也要坐十来分钟
她不客气地瞥了一眼这对情侣，啧啧出声
郑医生人高马大就单单挂在许小小肩上，她的肩膀又酸又痛。
两个人一高一矮，如同筷子和汤圆，苦瓜和草莓
不和谐的两个人一瘸一拐地走，引得路人侧目纷纷，既累人又不自在
两个人以这种引人注目的姿势走了许久，小小累得在冬天细汗蒙蒙
郑飞的肩膀依傍着小小的头，如果他穿得薄些，就可以感觉到小小微烫的体温
郑飞嫌自己穿得多，又怪小小穿得太少，她感冒了可怎么好
“郑医生，你家是这栋楼吗？”
许小小驻足停留，仰视眼前这座大厦，门口栏杆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，藤蔓与铁杆之间点缀几朵浅色小花，拥着是两大簇不知名的花，异香甚浓
一进门就是大厅，摆着几张五颜六色的单人沙发和一个茶色玻璃茶几，精致的果盘摆放着时节水果
透亮的白色地砖通铺了一层楼，忽闪忽闪；吊顶的水晶灯像倒吊的宝塔，一层层水晶珠干净透亮，折射入户的阳光和它自身散出来的光线，整个大厅只有一盏明灯却明亮通透
比她的老旧单元楼更高更闪烁，更气派
小小只顾着公寓大厅的装修
她没看到郑飞眼神抱怨路程太短，没一会就到了
“小小，上去喝杯水吧。你都出汗了，这么冷的天可别感冒了。”郑飞“虚弱”得声音飘忽，怕小小听不到，略微低一点头
小小如果能陪他上楼也不错，如果能再陪他一起上夜班再好不过
此时两人的距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近得多，他的一呼一吸，都会拂过许小小的耳朵，她同时也能敏感地感知，郑飞好像说话间又向她凑近一点
许小小吓得脱离郑飞的“勾肩搭背”：“郑医生，如果你没事的话，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郑飞没了支撑，差点摔一跤，但很快装作若无其事
许小小又扭头回来说：“刘薇刚刚那么对你，可能是误会了什么，她本人是很好的，我跟你道歉。郑医生，对不起。”
说罢，许小小微鞠一躬，又马上直起身子把郑飞推进电梯，她在电梯外笑脸盈盈按下关门键，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才呼出一口气
郑飞没反应过来，等他想再说一句话电梯门已经关闭了
他一阵失笑，忍不住回想方才许小小的举动
郑飞犹觉得意犹未尽，又发一条语音：“小小，我也有错，我不该拒绝她，可她动手动脚我…唉，归根到底我有错。你别怪她，你们是很好的朋友，没必要因为我闹出隔阂。”
许小小刚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做出的，她走到半路才渐渐清醒
听完这条语音，更不知道以什么面目来问刘薇
天已经昏暗，路灯一盏盏适时亮起，车水马龙呼啸而过，越往回走行人越少，路上仅有偶尔几片残影掠过
她漫步到单元楼下，瞧见刘薇蹲坐在阶梯，用手掌撑着脸，眉目之间疲惫不堪，蓬头垢面又怒气冲冲
刘薇抬头看小小的脸，双眼一瞬间恢复生机，张嘴欲言：“小小，你别信…”
“薇薇，我信你。”小小伸手去拉刘薇让她站起来，“你说什么我都信。”她面容平和，语气也平平淡淡
“真的？”刘薇不相信，小小从来都是把事藏在心里不肯说
“嗯。我还不知道你么？”许小小挂起一丝浅笑
刘薇只觉得她在强颜欢笑
如果她告诉小小，是郑飞约她的，小小肯定会接着问郑飞怎么有刘薇的手机号，即使她不说，那小小会去问郑飞，郑飞一定会把刘薇的事说出来
上楼梯的时候，许小小默默走在前面，刘薇跟在后面
她和小小从来没这么冷淡，两个人不言不语，都心事重重的样子
突然，小小站在比刘薇高了三阶的位置回眸，刘薇似有感应般抬起头仰望许小小
许小小淡漠地望向她，嘴唇微开又紧闭，似欲言又止，只叹一口气，说：“其实，我也不是很喜欢郑医生，只是略有，略有好感，像我们之间的喜欢，如果你也喜…”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刘薇可恨地打断许小小接下来的话，只觉得荒唐
她不明白小小在说什么胡话
小小怎么可以误会她？
“我们认识十年了，你把我想成那种人？”
刘薇更觉得可笑，笑自己蠢，蠢到小小真的会信自己，会被郑飞骗，更可笑自己每年每月都在想许小小，可笑自己千里迢迢推掉工作来陪她，而她对自己一分信任都没有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”许小小知道刘薇生气了，快步走下楼梯扒住她的手臂
“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。”刘薇甩开许小小的手，扭头就跑
许小小追出去，只看到空荡荡的石板路上长满青苔和杂草，寂静无声
寒风一吹，小小一瞬间更冷得刺骨发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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